什么帘子,在两人穿过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。 陈若霖将长安放在屋子正中的小木桌上,然后点亮嵌在墙壁内的蜡烛。 小小的斗室随着烛光的缓缓亮起逐渐在长安眼前展露它的全貌。 这真的是间陋室,四壁由石块砌成,顶上是木结构,方方正正的也就不到十个平方的样子。一张窄床,一张方桌,外加靠墙的一座木架子就把它给塞满了。 屋里很干净,桌上甚至还有一瓶看上去像是新摘来的野花,看起来就算陈若霖不在,也经常有人光顾他这间小小的陋室。 长安坐在桌沿上拢着身上过于宽大的衣裳,环顾一周后点头道:“好了,我看到了。”她昨晚又喊又笑的,嗓子使用过度,声音有些沙哑。 陈若霖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:“看到什么?” “你华丽的外表之下,那颗荒芜破败的内心。”长安道。 陈若霖微愣,随即笑着走过来,双手撑在桌沿,低头看着她问:“论富丽堂皇,普天之下还有哪里比得上帝阙紫阁?你是从那里出来的,你告诉我,住在里面的人内心到底有多富裕充实?” 长安本来只是与他开玩笑,见他较真,倒有些无言以对,遂移开眼看向墙壁那边的木架子。 “说话。”陈若霖亲昵地用额头顶了下她的额头。 长安往后一仰,忙伸手向后撑住桌子,一只玲珑有致的肩膀顿时从那宽大的衣领中滑了出来。 她稳住了身形,伸手拉起衣领,一脚踢在陈若霖腿上,恼道:“你再给我动手动脚试试?” 陈若霖抬手捂住她额头。 长安:“……” 陈若霖低骂了句什么,长安没听清,没等她发作他便把手从她额上挪开了。 “你发热了。”他看着她道,“看起来虚弱怕是也会传染的,所幸你已经离开了那病秧子。假以时日,我定然让你身子强健起来。” 陈若霖这锅甩得有点太远,以至于长安连反驳他的兴致都提不起来。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手心也热额头也热,自然感觉不出什么热度来,但是浑身有些乏力倒是真的 “你先躺一会儿,我下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。”陈若霖将长安抱到床上,转身出去了。 这岛上还真有大夫,且看起来医术不差,听口音像是榕城那边的人,十有八九是陈若霖带来岛上的。他细细地给长安诊了脉,说是风寒入体以致发热,开了药方,又派药童到下面去抓药上来熬,待到长安一碗药灌下去,天都快亮了。 长安也不管这许多,喝了药便径自睡去。 恍惚间似乎被喂了多次水和药,她烧得昏昏沉沉的,只由着人摆布。 待到完全清醒时,外头天光正亮。她来时见过的那名妇人坐在床前一张矮凳上,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编着一张渔网。 长安感觉自己躺得浑身骨头疼,就侧过身用手肘支着床铺准备坐起来。 陈若霖这张破床稍有些动静便嘎吱直响,那妇人瞬间回头,见长安起到一半,忙放下渔网过来扶她,口中热切道:“弟妹,你醒了。” 长安略尴尬,坐稳身子后便对那妇人道:“我不是陈三日的媳妇,你叫我长安便好。” 妇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,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一下,但很快便接受了。 她转身从桌上给长安倒来一杯水,仍是笑盈盈道:“好吧,长安,你觉着好些了吗?可还有哪里难受?” 长安喝了半杯水,看着妇人温厚和蔼的圆脸,点头道:“我好多了,多谢。” “我叫青螺,夫家姓方,你叫我方大姐或者阿螺都行。这有两身衣裳,都是十五送来的料子做的,因为颜色浅料子又轻薄,我这等干活的人穿实在是浪费,所以做好了一直也没穿过,你别嫌弃。”青螺抱来一叠衣裳放在长安床头,温声道“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,我下去给你端些粥来可好?” “不用麻烦了。我躺得也有些难受,麻烦你在外头等我一等,我换了衣服与你一道下去吧。”长安道。 青螺见她人虽显得还有些虚弱,说话的模样和语气却似十五一般自然而然地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,就笑了笑道:“也好。”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