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。”长安双腿轻夹马腹,带着人与陈若霖分道扬镳。 晌午,长安回到陈若霖的府邸,刚进门就见陈若霖脸上挂着月牙儿等着她。 “情况如何?”他问。 长安道:“老匹夫咬死了琴是云家卖给他的。” “那千岁预备如何讨回?” 长安眯眼:“实在不行,就给他来一手釜底抽薪。既然按你所言这琴是他为爱妾夺的,那我扣了他的爱妾如何?” “可他这名爱妾身怀六甲,老匹夫本来子息就单薄,这老蚌生珠自是欢喜得不行,将这小妾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金贵,轻易不让出门。千岁预备如果扣人呢?”陈若霖幽幽道。 长安看着他:“既然轻易不让出门,那定然有不轻易的法子可以让这小妾出门了。你有法子是不是?” “当然。不过,我也有条件。”陈若霖道。 “什么条件?” 陈若霖看了眼长安身后不远处的庞绅等人,对她道:“我已在花园备下午膳,不知千岁肯否赏脸?” 长安回身让庞绅等人先回院中去用饭,自己跟着陈若离来到大院花园的凉亭内。 夏日炎炎,然一踏入这凉亭,人便觉着一阵凉爽。长安低头瞧了瞧脚下泛出湿痕的地砖,问陈若霖:“亭子底下是空的?” 陈若霖一边将他们进来那面的竹帘子也放下来一边道:“若不能让它真正凉起来,它又怎配得上凉亭之名呢?” “福州气候湿热,便是冬天也不结冰吧?这冰若是从外地运来,保存至今,所耗之人力物力,平摊下来怕是比黄金都贵。你为着吃一顿饭便将整个亭子下面都填满冰块,如此奢靡,你爹知道么?”长安在桌旁坐下,闲闲地道。 “知道又如何?我再奢靡,靠的也是我自己。”陈若霖在她对面坐下,拎起泡在冰水中的酒壶给长安斟了盏酒,笑睇着她道:“倒是你,明明是靠自己才爬到如今的位置,却不顾一己之安危事事为旁人考虑,实是令人费解得很。” 长安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琉璃盏中那深紫色的液体,暗忖:这似曾相识的色泽,莫不是葡萄酒? “你这话从何说起?”长安问。 陈若霖给自己也斟了一盏酒,将酒壶放回冰水中,在竹帘隔出的细条光影中注视着长安,道:“你将我告诉你的秘密告诉了我爹。” 长安笑:“原来你是说这事啊。没错,我告诉他了。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,与你相处久了,我这脑子里竟日也只想着吃喝玩乐,不想正经办差。盐患的根子若真在福州,由你爹这个福州之主出手,定然能事半功倍,比我亲自去查不知好上多少倍。你不也说了么,两人同行,若同行之人心甘情愿分担我肩上的担子,傻子才扒着不放呢。是吧?” “花言巧语的想哄谁呢?”陈若霖眼带笑意地看着她道,“你不过还是对我三哥的死耿耿于怀罢了,所以想借我爹的手来查上一查。若我告诉你这秘密是假的,我爹必然会质疑你,我想,届时你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吧?” “没错,若你因此而遭遇不幸,正好以你之切身经历告诫天下男子,不要轻易对女人撒谎。”长安一手托腮,笑眯眯道。 陈若霖失笑,继续道:“可若我说的秘密是真,不管我爹有没有谋反之心,他都不可能让这个致命的把柄掌握在他人手中。他眼下能做的该做的,无外乎两件事。一,我三哥已经死了,如今世上能证明端王是我三哥血脉的,唯有一人而已,这个人就是慕容怀瑾的夫人张氏,因为只有她能证明,慕容珵美是我三哥的儿子。因此,我爹一定不会留她活口。二,杀了你。只要张氏一死,旁人可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,但你却会因此而确定端王确实是我三哥的血脉。你确定了,慕容泓也就确定了,试想,我爹又怎会放你活着离开福州?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除掉张氏,你为什么啊?” “你说我为什么?”长安觉得,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博弈,还真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。 “你为了钟羡。”陈若霖道,“你虽不能确定慕容珵美是不是我三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