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静静地睁开眼睛,看着圆圆银盘似的脸蛋:“我与他关系不好,你心事重重,我与他关系缓和,你更心事重重,告诉我为何?” “我担心你会出事。”圆圆停下按揉的动作。 长安笑了笑,从床上坐起身来,靠在床头道:“我出事那是早晚的事,没什么可担心的。倒是你们,原本一开始我便不该带你们来的,是我欠考虑了。如今骑虎难下,放你们离开怕是会落入对方手中,带你们去福州,只恐又是好进不好出。” “所以你让我叫袁冲从随行队伍中挑人出来训练培养,组建你的私人卫队。表面上看是要架空龙将军他们,实际上,你是不想让陛下派给你的这支队伍折在福州是吗?大局为重,为免紧要关头自己成为软肋令陛下被福州那边掣肘,你现在就要装成鱼饵把自己抛出去吗?为何?我原以为不管如何爷你总归是惜命的,有什么值得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?”圆圆难得地把眉毛都耸成了八字形。 “你素来心有七窍为人乐观,为何此番却倒悲观起来?”长安不答反问。 圆圆沉默,少倾,似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,刚刚松开不久的眉头复又皱了起来,抬眸看着长安压低声音道:“陈若霖不是值得托付信任的人,更不是可以放下戒心与之同行的人。凭我有限的见识,我认为你跟福王的任何一个儿子合作都比跟他合作来得安全。” “就这段时间我对他的观察来看,他对你算是手下留情格外开恩的。”长安道。 “他是这样,可能会无缘无故放过你,也可能会无缘无故杀了你。反正只要与他相关,在他给你真正的结局之前,你永远都猜不到自己最后到底会落得怎样的结局。”圆圆有些黯然道。 “看来真是被他吓坏了。没事,在他给你安排结局之前,我会先给他安排一个结局的。时间不早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长安道。 圆圆站起身欲走,忽反应过来被她带偏了话题,当即回过身来道:“爷,一开始我跟你谈论的明明不是这个话题。” 长安一脸无赖样:“咱俩谁跟谁啊,什么话题不话题的,兴之所至,聊到哪儿算哪儿。唉,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,我先睡了,你出去记得关门啊。”说完翻身面朝床里睡下了。 这时外头门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。 “千岁,吴王府来人了。”门外响起龙霜的声音。 “杂家睡了,你替杂家好生招待着,杂家明早再见他们。”长安道。 龙霜领命去了。 圆圆叹了口气,上前给背对着她的那人把被子盖好,带上门出去,唤了两名侍卫守在长安门前。 第二天长安起了个大早,虽然昨天骑马有些累着了,但睡了一觉起来,精神倒还挺好的。且因为身体疲乏了,昨夜也没有多思多梦,睡眠质量出奇的高。 站在自带的落地铜镜前,长安整了整衣襟,把腰带放宽了一寸。 开春天气暖了,衣裳穿得少了,腰带若系得紧,胸部便会十分突出。或许是遗传因素,她明明都这么瘦了,胸部居然还挺饱满的,真怕天天这么绑下去绑到最后绑出什么毛病来。 耳边传来手指在门扉上弹动似的敲门声,一听就知道是陈若霖那货。 长安漫不经心道:“进来。” 陈若霖推开房门,看着一身黑缎蟒纹官袍,修身玉立于镜前的长安,目光流连于她领子上那段白腻光洁的脖子,左颊上月牙儿若隐若现,道:“嫩得能掐出水来了。” 长安恍若未闻目不斜视,将官帽端端正正地戴好,系好带子,这才道:“若是来请我与你共进早餐的,那就免了吧。味道固然不错,程序却繁琐,懒得费那功夫。” “那你请我吃顿不费功夫的。”陈若霖靠在门框上,没骨头一般。 “楼下,荠菜肉丝面。”长安收拾好了,转身往门外走,对那倚在门框上的妖孽视若无睹。 陈若霖在长安经过他面前时伸出两根手指扯住她的袖子。 长安侧眸挑眉:“又皮痒了?” “何时启程?再困在这方寸之地枯等下去,我恐怕需要自己找点乐子了。”陈若霖眸光明艳,白皙的肌肤红棕色的鬓发在晨光的映照下色彩鲜艳明快,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些。 长安却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了慕容泓。想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