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不当就不当,若这孩子说得是真的,你连几个孩子都不放过,兄弟们还真不放心把这条命交给你!” “岂有此理?来人!给我把这些人拿下,若有敢反抗者,就地格杀!”单杭之脸颊上肌肉搐动,红着眼吩咐左右道。 新兵们一听他居然真的要下杀手,顿时一阵慌乱。 张丰年眉头一皱,正欲出言阻止,冷不防台上忽然飞下一道人影,砰的一声砸在正向新兵们扑去的单杭之的亲信身上,四五个人同时跌倒在地,呻吟呼痛之声四起。 单杭之定睛一看,原是上台的一名打手被钟羡给踹了下来。他一回头,便见钟羡已将冲上去拿他的几名打手尽数解决,眼下正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讽刺:“单杭之,这才刚开始,便狗急跳墙得连这些来投效你的无辜百姓都杀,你的真面目未免也暴露得太快了些吧?” “张兄,吴兄,再由着他这般嚼舌下去,军心可就要散了,二位还准备继续作壁上观吗?”单杭之气恼道。 张丰年与吴玉坤没出声,如今这局势谁都看得明白,他单杭之自己做的龌龊事当众被揭发出来,那损的是他单杭之的声望。可若他们俩这时候与他同气连枝,岂不是被他一同拉下水了?失财失利都不要紧,可他们这些本就由百姓组成的军队,若是失了民心?将来靠什么发展下去? 单杭之仗着商贾出身财帛丰厚,招兵时就数投靠他的青壮最多,若是他这回折了名声,那以后张丰年与吴玉坤还能从他手下多分些兵过来,这笔账谁不会算? 单杭之见这两人果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,心中暗恨,正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派人把钟羡抓下来再说,钟羡却在此时再一次开口。不过这次不是对他,而是对下面这些新老士兵们。 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你们抛却一切来投靠、并想为之不顾一切死而后已的军队。将领之间尚且不能彼此信任与守望相助,将来若遇险境,你们会被置于何地,已经毋庸置疑了。” “姓钟的,你少在那里充好人。若无太尉之子的身份给你撑腰,你算哪棵葱?都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你这等与那个天下第一奸宦——内卫司指挥使长安交好之人,又算得什么善类?”见他一贬三家,吴玉坤终是忍不住跳出来道。 钟羡看着他不言语。 “怎么?该不是仗着这些百姓都不了解你的底细,想要否认你与长安交好的事实吧?前年春天你与他同赴兖州,至去年春节方返回盛京,且回京后你们二人也是往来不绝,这等交情,说一句至爱亲朋,也是当得起的吧?内卫司是什么东西,相信在场的不止我一人受过他们的剥削与迫害,以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,长安身为内卫司指挥使,称他一句匪首也不为过。你与这样的人是至交,你心里能有几分为民请命的诚意?不过是哗众取宠博图虚名罢了!”吴玉坤义愤填膺道。 在场的许多百姓其实原本并不清楚这内卫司到底是个什么所在。既然能被逼造反,就算是在百姓中,他们也是最穷苦的那一批,身上没有丝毫油水和价值足以引起内卫司这等朝廷机构的注意,是以双方并无任何交集。只是自吴玉坤来了之后,他们多少也听说过他被逼起兵的内情,想想一个郡下的门下督贼曹都能被一个内卫司分属逼到如此境地,那内卫司必是十分厉害与邪恶的所在了。 眼见他以此质问钟羡,众人又眼巴巴地向钟羡看去。 钟羡迎着众人目光,仍是一派从容镇定的君子作风,不急不躁地开口道:“我为何要否认?我从不认为与长安相交,是什么值得惭愧羞辱之事,因为她即使算不上是个高风亮节涅而不缁的人,她至少是个认真交朋友的人。她从不会利用我们之间的友情迫我去做伤天害理之事,在我有难时,也会奋不顾身来救我,就这一点来说,交到这个朋友,我钟羡三生有幸。” 说到此处,他原本放得悠远的目光忽而凝成一道精光,直逼吴玉坤面门,冷声道:“而你呢,吴玉坤?这些天,我眼见耳闻,你都与你手下以兄弟相称。作为兄弟,你所做的,就是为你一家之仇,让他们来为你造反赴死?朝廷的将士若在交战中有所伤亡,朝廷会抚恤其老幼,恩养其家人,而你的这些兄弟在交战中若有所伤亡,你能给他们什么?一句毫无把握的封王拜侯的虚诺,还是一句虚情假意的来世再做兄弟的誓言?更别提一旦造反失败,他们的亲族师友,还会因他们眼下的轻信之举而受到惨痛株连。 “你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