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无言。 长安看他那憋屈样儿,想着他这命运也是悲催,遂缓了口气,问:“在哪间赌坊被打的?” “荣安街常胜楼。” “打你的人呢?” 李展报了几个人名,料定长安不认识,便将他们家中父辈在朝中的官职也提了一下。长安听着有文有武的,其中一个居然是丞相司直的孙子,便猜测这些人应是丞相那一派的。 “你在被打时有没有提过你是我的人?”长安问他。 李展摇头,道:“怕丢了你的面子,没敢提。” “算你还有点脑子。今天已晚,若还能坚持,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,明日再找府医过来看看伤。这几天你就呆在太尉府养伤,不要出去了,此事我会解决的。但你记着,吃一堑需得长一智,若再有下次,可别怪我不用你。” 长安教训完李展,就打发他走了,这人一松懈下来,顿觉体力透支得厉害,她洗漱一番,刚想上床睡觉,有人敲门。 长安开了门,与钟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个面对面,她认得那丫鬟,那丫鬟自然也认得她,当即扬起笑面道:“安公公,原来是你啊。我家夫人听闻少爷带了客人回来,唯恐怠慢了,让奴婢给你送了宵夜过来。” 与她同来的一名侍女递上手中拎着的食盒。 长安垂眸看了看,并没有伸手接,只客气道:“钟夫人真是有心了,劳烦姑娘替杂家回去多谢她。只是杂家乏得很,要睡了,这宵夜可否请姑娘代杂家送去给纪姑娘?” 丫鬟应了,将宵夜送去给纪晴桐后便返回赋萱堂将此事禀告钟夫人。 钟夫人听闻果然是长安,便知今天钟羡的晚饭八成也是跟他一起吃的,心中顿时老大犯愁,又不便在下人面前表现出来,遂屏退丫鬟,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。 她因为主持一府中馈,一般都很早便要起床理事,是故晚上睡得也早,故而当钟慕白回到房里,见她还坐在床上时,还觉着有些惊奇。 “发生何事?何故深夜不睡愁眉苦脸的?”钟慕白一边脱下外袍一边问她。 钟夫人抬眸看着他,闷闷不乐道:“羡儿把那个太监长安,带回府中住了。” 钟慕白哦了一声表示了解,却再没了下文。 躺上床后,他见钟夫人还坐着,便道:“不早了,睡吧,干坐着作甚?” “你就一点不担心?”钟夫人问。 “担心什么?羡儿从小到大何曾做过什么需要你我担心之事?再说了,他若真要做些荒唐事,在外头一年,什么事做不成?还用等到现在?你呀,就别瞎操心了。”钟慕白翻个身,准备睡了。 钟夫人张了张嘴,到底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,只好也睡下。 秋暝居,钟羡却还未入睡。 方艾少年,春深之夜,总有些心事难对人述难以成眠,索性便执了笛管坐于窗下,将那隐秘缠绵的心事化作悠扬的曲调,一个音符一缕春风般吹了出去。 赋萱堂,躺在床上的钟夫人听着耳边隐隐约约的笛音,睁开眼小声嘀咕道:“大半夜的,怎么还吹上笛子了?” 一旁背对着她侧卧着的钟慕白肩膀轻颤起来。 钟夫人看了他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闷笑,遂推他一把:“你笑什么?” 钟慕白语带笑意,道:“这好歹是个儿子,若是个女儿,你还不得将耳目都长她身上去,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看着听着?” 钟夫人恼道:“我这还不是为了钟家的香火考虑?若羡儿他是个……那还得了?” 钟慕白缓缓道:“有什么不得了的,若他真是,谁让他生了那样的心思,杀了便是。” 钟夫人闻言噤声,不再多言了。 与此同时,褚翔来到甘露殿内殿,对还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的慕容泓禀道:“陛下,刚得到消息,安公公今夜宿在太尉府了,安全应是无虞。” “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慕容泓眉眼不抬道。 褚翔出去后,慕容泓又对侍立一侧的长福道:“你也退下,叫你再进来。” 长福应声退出殿去。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