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处荒僻,除了待会儿会经过的巡逻队伍之外根本不会有旁人过来,而巡逻队本就是他带来的,所以她拖延时间也没用。她跟在皇帝身边一年半了,或许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也未可知,既如此,听她说说又何妨? “你说吧。”他以一种猎人看着猎物垂死挣扎般的表情看着长安道。 “太后身边的吕英,是陛下的人。陛下知道他父亲和先帝的死,以及他数次遇险都与太后有关,他想除掉太后。在除掉太后之前,他先要除掉你,但他目前实力不足,加上家丑不可外扬,所以他暂时没打算去动太后,而是准备先联合世家的势力。他想封张家小姐为皇后,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与安国公府合作的原因。”长安说到此处,假装口干抿了抿唇,顺便观察闫旭川的表情。 他没什么表情。若不是太善于控制情绪,那就是她透露的这些信息不足以让他有表情,换言之,她说的这些对他来说要么不重要,要么,他已经知道。 “刘光初中毒一事确实是陛下从中做的手脚,怀之焱送给刘光初的根本不是毒药,是我奉命将药调包了。刘璋的所作所为让陛下对他成见极大,郑家受了池鱼之殃,所以他打算利用选秀分化张家与郑家的关系,但这两家都是他想要剪除的目标,他的人已经埋伏到梁王张其礼身边了。”长安再次停下来抿唇。 月光下人细微表情的变化很难捕捉,但映着月光的眼珠若是转动,却会比白天更容易被人发现。 闫旭川方才眼珠动了,显然方才的消息他感兴趣。 “还有,你知道赵合是太后和丞相的儿子吗?你又知不知道贞妃为什么会死?端王又为什么会养在太后宫中?”闫旭川跟在太后身边时间不短,又有燕喜这个内应在长信宫,长安估计他应该知道赵合之事,所以故意说出这一点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在交代秘密。 “你直接说答案。”闫旭川沉声道。 “因为端王根本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!”长安道。 闫旭川这回是真的动容了,他急问:“你如何得知?” “自然是陛下查出来的,他派人去过并州调查此事,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密报我还抄录了一份。”长安说着将手伸入怀中。 闫旭川“呛”的一声将佩刀拔出半截。 长安手停在怀中,有些无奈道:“闫卫尉,我手无缚鸡之力,难不成你还怕我能对你不利?” “郭晴林也手无缚鸡之力,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可是不少。把手慢慢拿出来。”闫旭川非常谨慎,一边将刀抽出来一边盯着长安的右手道。 “好,那你自己来拿。”长安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,指间夹着一根银针,展开双臂。 “怀里是什么?”闫旭川问。 “我的秘密记录册。”长安道。 “秘密记录册?这样的东西你随身带?” “保命的东西若不随身带着,此刻我拿什么和闫卫尉你换命啊?” 闫旭川松松地拎着刀,并不上当,只道:“脱衣服。” 他的谨慎超过了长安的预计。 长安别无它法,她不能迟疑,多一分迟疑,就多一分危险,毕竟,他也可以先杀了她再从她身上取物。 借着夜色掩护,她小心地夹着那根针,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,里头还有亵衣。 闫旭川见并无什么册子掉落,于是道:“继续。” 长安将自己的亵衣也脱了下来。 闫旭川目光凝住。 眼前那太监肩臂秀美腰肢纤细,洁白的肌肤在月光下莹润生辉,那曲线……柔婉得像女人一样。 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闫旭川注目着她胸口绑着的那一圈布带。 “如你所见,女人。”长安弯起唇角。 闫旭川惊诧只在一瞬,很快便回过神来,问:“那册子呢?” “就在这圈绑带里。” “拿出来。” “你自己来拿。”长安的声音转为柔媚。 闫旭川不为所动,看着她一字一句道:“拿出来。” 长安笑了起来,在他面前娇俏地转个身,以十足放松的语气道:“闫卫尉,我都这样了,你还怕什么?难不成,怕我吃了你呀?” 闫旭川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,不说话。 事实上,知道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