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位师兄弟这才下了定论,以大师兄不理风情的程度,这辈子只能打光棍。 哪里料到去年他不过回了一趟家,再出现时就定了亲了,可把一众人的下巴惊掉。 林潜单指敲了敲桌面,不理会他的调侃,道:“有事?” 萧楼也收了笑,把来意说了。 下月十八,西湖边的付大善人娶儿媳妇,请上清宗弟子去观礼。 这位付大善人家财万贯,平生乐善好施,喜结良友,在江湖上颇有些好名声。不过也有一点不好,就是爱显摆。此前他夸下海口,娶儿媳妇这天,要把传家的宝物金璧橱拿出来给众人开开眼,不想这消息传出去第二日,千影手便放了话,要在这天来取他家宝物。 千影手成名十几年,但凡他看上的,就没有失手的时候。 付大善人越想越怕,又不想收回前话打自己的脸,因此求上上清宗,请宗内派几名弟子镇镇场面。 因萧楼所在的萧家就地处江浙,因此这一带的庶务便由他负责,他揽了这桩差事,想想到底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不够稳妥,又在之前听别的师兄弟说大师兄也在这一带,于是便找上门来,请他一同出手。 不过大师兄从前一贯不管这些小事,他心里也没把握能请动他,之所以上门,不过是为了满足内心的好奇,来看看嫂子是何方神圣罢了。 只是这结果,倒有些出人意料,他这嫂子,虽也有几分姿色,却算不得什么,比江湖上那些排得上名号的美人差远了,师兄当初连第一美人都不放在眼中,也不知眼下瞧上这嫂子哪里了。 林潜听了,倒没有马上拒绝,而是问:“多少银子?” “什么?”萧楼呆了一瞬,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,视美人金钱权利如粪土的大师兄,一心只向武的大师兄,竟然问他,多少银子?! 林潜有点不耐,正要再说什么,见玉秀进来,他便暂时止住,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托盘。 玉秀去厨房泡了两杯茶,又翻出一个四格食盒,攒了五香花生、椒盐小鱼干、糖裹莲子和糖渍青梅端上来。 她见了萧楼呆滞的脸,轻声问林潜:“他怎么了?” 林潜将托盘放在桌上,道:“不必理他,你去房里休息,不用忙了。” 玉秀道:“客人来了,总要招待一下,怎么能让人干坐着。要不要留他吃饭?我去娘那里摘些菜。” 林潜道:“不用,他马上就走。” 玉秀便点了点头,又对他道:“你把上衣穿上吧,屋里比外头凉,别着凉了。” 林潜点点头,当着她的面套上衣服,玉秀瞥了眼客人,见他没看过来,就上前帮他把衣扣系上。 萧楼其实早已回神,眼角看见师兄和嫂子两人腻腻歪歪的,呲牙吸吸气,觉得有点牙酸。 转头看见桌子上的托盘,他眼珠子一转,拈了颗青碧透绿的梅子丢进嘴里,顿时酸得五官纠结,牙根发软,全身毛孔炸开,他酸得一个哆嗦,三两口吞下。 可吞下以后,又觉得舒爽畅快,再看看盘子里的青梅,嘴中口水泛滥,一个没忍住,又丢了一颗进嘴里,然后又被酸得直哆嗦。 林潜送走玉秀,转过头来,就看到他面色扭曲全身哆嗦的模样。 萧楼冷不防看他看过来,一口酸水呛进气管里,顿时咳了个死去活来,面容通红,青经暴起,泪涕泗流,刚才那翩翩公子的模样,影都没了。 林潜皱着眉,不想看他,觉得伤眼睛,只喝着茶,偶尔丢一颗花生或一尾小鱼干进嘴里,剩下两样小食他是不碰的。 萧楼好不容易咳完,宛如死里逃生,瘫在椅子上,气若游丝,“师兄刚才说的银子,是指付大善人给的车马费?” 林潜仅撩了撩眼皮子作为回应。从前这些事他从不问银子,可如今要养媳妇儿,那亏本的买卖就不能做了。 萧楼得了回复,脑子里仍有些转不过来,实在难以想象,不过半年时间,大师兄这木头人竟也食起人间烟火了,果然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。 那付大善人确实奉了大礼上门,不过上清宗既然自诩名门大派,那就要矜持一下,只意思意思地收了一点,待他们二人到了付大善人府上,他会再给些表示。 萧楼心里回想从前经验,估摸着这一次大概能有多少辛苦费,然后抬头对他师兄举了两根指头。 林潜瞥一眼,又问:“什么时候出门?” 萧楼晓得他同意了m.mMcZ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