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下来,给她手里也塞了一沓金纸:“来都来了,不打算跟我一起祭拜吗?” 沈辛夷一块一块把金纸叠的金元宝放进火盆里,她天性爱热闹,受不了这样的气氛,过了会儿就头皮发麻:“你有必要非让我留下来吗?就咱俩家的事儿,皇后见我还不够生气的呢。” 她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,陆衍瞧了她一眼:“我想让她见见自己的儿媳。” 沈辛夷神色一动,表情古怪起来,但难得没说什么‘咱俩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’或者‘让你阿娘看见你卖身求荣还不够生气的呢’。她想了想,见陆衍面色仍是苍白,难得道:“你想哭就哭吧...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 她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你难过。”母亲早亡不说,自己还买身葬母,如今不得自由,心里自然不畅快,所以她这话倒不是口头上敷衍。 陆衍伸手,帮她把耳边的鬓发别到而后:“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难过的人。” 沈辛夷不解:“你人缘这么差吗?这时候...都没人来安慰你?” 陆衍神色淡了下来:“父皇和太后只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,皇后总是叮嘱我不准忘记仇恨,其他人的宽慰真真假假,我也懒得去想。” 沈辛夷忙道:“我是真心想让你别难过的啊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他微微凑过来,跟他额头相抵:“你很好。” 沈辛夷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他,两人之间只是金钱交易,让他最好不要动真心,但话到嘴边,她还是没说出口。 转眼一盆纸钱燃尽,两人跪拜叩首。 不知哪个窗缝没闭严,从窗底下钻出一溜细风,却不若寻常秋风凛冽,带着温柔的抚慰,轻轻掠过两人头顶。 陆衍回首冲母亲的牌位一笑,带着她出了寿极殿。 他回去后就进了书房书房,张媪好奇地问:“您和殿下怎么这么晚回来?殿下这是怎么了?” 沈辛夷眼底微带怜悯:“我们没事,让他去缓缓吧。” ...... 陆衍及至晚上,才一脸疲色地从书房里出来,一进屋就看沈辛夷似乎在木头上雕刻着什么。 那雕刻的小刀极为锋利,在她如玉娇嫩的手上挪来动去,他瞧的微微蹙眉,走过来问道:“你在雕什么?” 沈辛夷看见他,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箱子里,胡乱答道:“没什么。” 陆衍微微眯起眼,他已决定了把沈辛夷当成自己的妻子来待,和她生儿育女,恩爱白头,他自不会再出尔反尔,同样的,他对沈辛夷的要求难免也提高了,比如现在,他很不喜欢她有事瞒着自己。 他淡淡问道:“真的没什么?” 沈辛夷定定瞧了他一会儿,忽叹了口气:“我本来不想让你伤心,但你非要看,就自己打开吧。” 陆衍打开了箱子,就见里面是一块牌位,他疑色更甚:“这是什么?” 沈辛夷面露怅然:“我今日看你拜祭王母,突然也想给他立块牌位了,免得他在外做孤魂野鬼。” 他说的就是沈辛夷臆想出来的白月光了,陆衍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不存在,毕竟那人在她嘴里一会儿高大威武一会娇小矮瘦,一会儿大字不识一会满腹诗书,这人要是存在才奇怪呢, 他边思量边把牌位反过来,就见上面刻着——亡夫陆衍之位,未亡人沈辛夷留。 陆衍:“????” 沈辛夷面上带了几分怀念:“他是当初唯一拒绝过我的人,只可惜现在已经故去了。”她说完笑了笑:“说来你们不光相貌相似,竟连名字都一模一样,当真是缘分。” 陆衍一下子明白了这段剧情是怎么触发的。 ——唯一拒绝过我的那个人,如今已经死了。 就因为他拒绝过沈辛夷,所以她直接在心里把他安排死了。 最毒妇人心啊。 作者有话要说:m.mmCZx.com